他的神情好古怪。
银瓶不解,轻轻叫了一声“老爷”,想说点什么引回他的神思,便试探着问:“老爷您……今天怎的来得这样早?”
裴容廷终于回神,眉目舒展,“唔”了一声道:“昨儿晚上睡得不踏实,索性今日早些来看你。”
银瓶忙道:“您昨晚睡得也不好呀!”
她只是为了没话找话,根本没想别的,况且裴容廷没睡好,是想着她,而银瓶这没心没肺的没睡好,却是因为惦记她的体己。但裴容廷再机关妙算,也想不到这上头,只当银瓶也是为了他夜不能寐,心里倒舒坦起来,弯了弯唇角,自笑了。
他眼底一丝乌浓笑意,便压倒这满室的夏日光华。
第6章
门口响起笃笃的敲门声,声音很轻,透着纱门仍能听出小心翼翼。
银瓶吓了一跳,忙低低问:“是谁?”
她是这屋子的主人,理应来开这个口,可她问过了,半晌却没听见回音儿。
倒是裴容廷放开手,直起脊背来,越过她的声音说了一句“进来”,那纱门立即便吱呀一声推了开。银瓶扭头,只见孙妈妈探头探脑走进来,手里捧着只乌漆描金的盒子,见了裴容廷,眉开眼笑道:“大老爷!您带来的首饰都在这儿啦,老身讨您一个示下,是现在就伺候银瓶姑娘梳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