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可行而行之,是为愚。古有孔圣人之愚,才有今日平民读书入仕的机会,故人云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而今黎明将至,若有人能继承孔仲尼之愚,终有一日,苍生会被送往光明之处。”
这原是一句相当有力量的话,可李凭云却是玩笑似地说了出口。
“你我若做不成光明之下的苍生,便做那读书的愚人。”他继续笑侃道,“世上这样的愚人多了,也许不切实际的事就实现了。”
包括赵鸢在内,每个人都在认真听着李凭云的话。
知不可行而行之,是为世俗眼中的愚,又何尝不是一种勇气。
田早河轻笑道:“不愧是李凭云。”
赵鸢回头眨眨眼。
田早河道:“你们记得他是写下《律论》的李凭云,记得他是状元郎李凭云,却只有我记得,他是乡贡出身的李凭云。”
乡贡和生徒,是科举两种截然不同的路径。
乡贡需经乡县州省层层磨砺,才能最终来抵达圣地长安,而生徒则是那些生在长安的官学子弟。
李凭云是大邺开科举以来第一个乡贡出身的状元郎,哪怕史书不留他的名字,他的名字本身,就有着开天辟地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