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她。
宋嘉荣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身上,却毫不在意的伸出清瘦的腕骨去折,离她最近的一片荷叶。
郦城的春天虽来得比其他地方迟,但春江水暖,四月份的湖泊已是新荷替残荷,一片绿意傲然。
“荣儿你是要摘荷叶吗,这边的生得好,我摘给你。”顾槿安说着,伸手就要去摘离裴珩较近的一片荷叶。
但他似乎忘了,他们乘坐的并非乌篷船,扁舟,而是细长的竹筏,由着经验丰富的艄公撑着篙在前头慢悠悠的划着。
顾槿安猛地扑过去,导致竹筏的尾部一沉,他扑通之中拉着正对他伸出援手的裴珩一个咕嘟掉进湖里。
竹筏已经划到湖中心,湖水虽不深,却是淤泥软绵积深,水下水草纵横勾缠着人的腿儿不松。
宋嘉荣刚折下一片荷叶,耳边就传来扑通的落水声,若非撑篙的艄公及时拉了她一把,她也得落水,哪怕如此,她的裙摆和绣鞋也湿了大片。
掐着掌心努力让自己镇定,不要慌张的宋嘉荣自从三年前落水后,虽说对水称不上恐惧,但若是要让她下水救人,她的脸色已是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船家,麻烦你快些下水救他们。”
这些话不用宋嘉荣说,艄公早急白了脸把篙往她手里一塞,解下系帽的带子往湖里跳去。
水花四溅,又归于平静。
艄公也下水后,咬破舌尖传来一阵刺疼的宋嘉荣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脑袋也变得一团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