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兄所言极是。”裴珩的神情极为平静的走到船边,任由风吹得他袖口猎猎作响,偏过脸,看向与他保持一定距离的人儿。
她今日穿了件竹绿色直襟,随着走动间露出一抹珊瑚赫百褶裙,头发仅用一根发带系在脑后,整个人不施粉黛如清晨沾露芍药,美得触目惊心。
她比三年前更耀眼,也更让自己的视线移不开。
他的指尖忽然发痒,更贪心的想要触碰她,又压抑着克制不去看她,“我听说宋大夫并是郦城本地人。”
“我确实不是本地人,不过这里很美,我很喜欢。”宋嘉荣以为他肯定不想见到她,哪怕见到她也应该是避之不及,唯独意外的是他会主动和自己说话。
他既然问了,她也不会扭扭捏捏。
若是扭捏,反倒显得她好像还深爱着他,放不下他。
顾槿安则是会错了意,笑嘻嘻着说,“要是荣儿你喜欢,以后我一定经常带你来这里游玩,等到了夏天,湖里全是荷花才叫做一绝,书上不是有首诗叫什么荷花连夜无穷来着。”
“顾兄想说的可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①。”裴珩贴心的为他接了全句。
顾槿安笑得毫无负担,“对对对,就是这句,还是裴兄高才,都怪我读书的时候总是听不进去夫子讲课,要不然也不会闹出大笑话。”
裴珩忽然想到,年幼时的狸奴也是如此,夫子在上面授课,她在下面小脑袋一啄一啄的打着瞌睡,见到他过来,又立马坐直了腰杆,一板一眼的皱着小鼻子把哈欠往里头藏住,稚嫩的手指头抓着毛笔字认真的写着顺朱儿。
等他的视线离开,又立马像只没有骨头的懒猫儿趴在案几上,艰难的和困顿的眼皮做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