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过去时,妆台上铺好了宣纸和为数不多的彩料,她用笔尾戳戳鬓发,绞尽脑汁,“我第一次看见日出,想把它画下来。”
可短时间内,竟有些无从下笔。
她咬着毛笔,自顾自的想将眼前的盛景挪到纸上。
裴慕辞绕过她,指尖划过一排新毫,蚂蚁啃噬般的痒意擦过指腹,直往心里钻。
他突然勾起了唇角,将心里那抹奇怪的想法压了下去。
他拿起一支崭新的羊毫,笔触清茶,在上好的宣纸上一笔一划地勾勒大形。
清妩凑过去看上一眼,只瞧出来一个大概的人形轮廓,便回过头继续描摹难得一见的朝阳。
眼前的画面一瞬一换,由不得她犹豫思考。
待她收笔起身,裴慕辞竟还坐在桌前,神色格外认真的搅着色盘。
欺霜赛雪的肤色,他调不出。
“画什么?”清妩伸展四肢,扶着脖颈问他。
不等他答,她好奇的挪过身,直接坐他身边去。
画作大大方方的摊在桌面上,清妩一看,便恼了,抓着他的手不放。
裴慕辞顺势将人揽过来,贴耳道:“不像吗?”
清妩如被人架在火上烤似的,浑身上下像熟透了的虾,从头红到尾。
像啊!怎么不像!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画中坐看朝阳的女子是谁。
只不过女子斜倚木栏,薄薄的金丝纱衣披在身上,在画中竟显得不着寸缕,格外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