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清妩叫不出声,头发被汗打湿,成片贴在她脸颊上,鼻翼翕合,大团大团红色渗在厚实的垫被里,原本白皙的皮肤呈出青白的惨色。
杜矜临危不乱地施了针,又叫她含了准备已久的参片,才恢复了些力气。
撕裂的疼痛逼出了更多的汗珠,指甲嵌进皮肤,清妩咬住下唇,那疼如黑夜般一望无际,又如浪潮般次次席卷而来。
消瘦匀称的手递至她的唇边,“咬我。”
虎口处的长针钻进穴位,清妩溢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口咬住裴慕辞的手腕。
杜矜亲自将孩子抱出来,想要递给床边的人,“是女孩。”
话还未落,稳婆们慌张失措,他迅速放下了手里的包被,面色匆匆的蹲去床尾,吩咐医署拿最好的止血药来。
裴慕辞像是还没有回过神,只愣愣瞧着虎口处的血印,随即小心翼翼的下移,去探清妩的脖息。
指下的跳动十分细微,清妩如纸般虚弱地躺在床上。
裴慕辞紧紧掐着拳,才觉手心里竟然全都是汗。
他在床边半跪了四个时辰,腿软到几乎站不起来,只能撑着身子勉强坐在床边,拿干净的热帕去擦她颌角的汗珠。
“我们不待在这里了,我带你南下成婚,你想去哪我们便去哪,好不好?”
清妩疼得说不出话,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每下动作都跟着淌血的伤口颤抖。
身体里的血不断外淌,她眼前一片迷蒙,雾气罩住了所有的画面和哭喊,但她还是凭着直觉找到了裴慕辞,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轻轻捏捏他的耳垂,意示自己无事。
昏睡之前,她感觉到有冰凉的水滴,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