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有事求我,我也有事求他。既然他都信我了,我怎么能不信他呢?”
“那……贺近霖的那个小铜人,还要不要拿给赵观忱看?”
辛明彰从容说:“那是下策,现有上策,还用什么威胁呢?赵敛自己已经想清楚了,除了我,再没有人能改变现状。他只能仰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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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敛从宫里出来,一时迷了方向,不知将要去何处。
他望着静穆的宫门,又看碧蓝的天。街上人来人往,行色匆匆;烟火气沿着朔风吹到他眼前,他闻到酒香和包子香。
宫外是自由的人间,同时也是苦难的人间。无论是良籍,还是贱籍,都是过苦日子的人。他几乎没过过苦日子,若不是昭昭,他完全不知人间的苦楚。若没有昭昭,他不会注意到白玉馆那些可怜的小唱,也不会注意到为了活命而造反的佃农。
“阿敛,做忠臣。”
赵敛用力眼了一口唾沫,再次回头去见左掖门。
做忠臣,做忠臣。
他不是要尊太子殿下,他是要尊皇后。辛后不是要做先太后朱氏,也不是要做西汉吕氏。她是要做武氏,她是要篡周!痴儿怎可为君?辛明彰也不会让痴儿为君的。她只是要一个傀儡而已,她要用这个傀儡皇帝,将大周的政权牢牢握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