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疑心我?”辛明彰起初觉得不可能,而后转念一想,“官家谁不疑心,不会说话的猫儿狗儿他都要疑一疑。”
“确如此,所以殿下还是早做准备。若让嘉王得了先机,那么太子殿下就不好说了。”张元熹拱手,“我不能久留了,先告退了。官家身子不好,这应当是您抓紧的时候了。”
辛明彰在李祐寅身边这么久,到底没察觉出一点“欲立嘉王为皇储”的动静。可既然张元熹都提醒她了,那这件事就不会是空穴来风。
李元澜要做了皇储,她就不能做太后了。辛明彰决不会允许自己小半生的心血毁于一旦!她必须要抓住一些东西,且要避开病床上那个令她厌恶的人的眼睛。
“兵权,大周还能有哪一处兵权不在官家手里?疑心的,都杀了。”
她忽然想到了赵敛。
辛明彰现在唯一有机会笼络的人,就是赵敛。
第二日,中书省一官员上书,请求皇后听政。朝中大臣诸多反对,曹规全更是跳起脚来拒绝。辛明彰得知此消息,立刻在李祐寅的病床边嚎啕大哭。她哭肿了眼,直言“妾乃妇人,无德无能,怎可插手国政”。
恰李祐寅有些清醒,只见她憔悴模样,内心不忍,竟也稀里糊涂地同意皇后听政。
曹规全连上九道奏章,全都没有送到李祐寅那里去。辛明彰把那些奏章都看遍了,心中更加怨恨这个宰相。她旋即让林珣以“独相力疲”为由,推张元熹入相。
建兴十年未尽,腊月中下旬时。辛明彰进曹规全为左相,先安抚其心;再拜为张元熹为右相,平衡曹氏权力。她不敢只依靠一个张元熹,又想办法升太子少傅雷孝德为尚书左丞。
此举完全将宰执中一半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辛明彰做完这些事,还觉得不够,可她碍着李祐寅,忧他痊愈后疑心,便不能再想着一步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