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官人。”
延州知州高适成忽然从屋里窜出来,匆匆行至崔伯钧面前,“我听说……我听说谢祥祯战死了?晋和县也?”
崔伯钧慢缓缓抬头望了一眼,悠哉说:“嗯,怎么样?”
高适成有些急迫:“谢祥祯战死,晋和县失守,那下一个遭殃的岂不就是延州城?!我真是罪孽深重!现在怎么办?您怎么还坐这儿呢?是不是要集结大军去和西燕人对抗?”
“你罪孽深重?”崔伯钧不悦地把茶盏放在旁边小桌上,反问道,“武将打仗,和你文官有什么关系?”
“话虽如此……”高适成心里慌了,站也不是,坐也坐不住,便说,“朝里来算账,我怎么说呢?我……”
崔伯钧一字一句重复道:“武官打仗,和你文官有什么关系?”
高适成见他变脸,不敢多言了,只说:“是。”
“高大官人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崔伯钧从椅上起身,“打不到延州城的,谢忘琮不还在外面吗?再不济,还有一个谢承瑢。等他们都战死了,你再急,也不迟。”
“谢承瑢?”高适成眼珠子一转,走上前说,“你是说,原先到均州任马步军都部署的谢承瑢?”
“是,是他。”
高适成悻悻然走到一边,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谢承瑢,当初他答应要保举自己入京为官的,话说得如此如此好听,到头来都他娘的跟放屁一样!
崔伯钧看出来他的异状,问道:“怎么,你和谢承瑢有什么过节?”
“过节?”高适成撇眉,笑说,“过节,过节倒是没有什么过节的。就是……”他不敢说他当年在均州的那些破事,担心崔伯钧知道了,告他一状。
可他的任何表情都瞒不过崔伯钧,崔伯钧又问他:“怎么,闹过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