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哗然,札子如雪,皆指责皇帝轻易委无名之辈军权,纷纷劝诫。但李祐寅固执己见,他道理也十分充足,其中一条,“如借此能激发将士斗志,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确如其事。宰执后也就不再反对了。
李祐寅又任命擒虎军左第一军的都指挥使花流为马军司都虞候,以填阙位。
贺近霖做梦也没想到,他竟一夜从无名小将升至步军司都虞候。
做了管军,他头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向谢承瑢报喜。谢承瑢是他的恩人,他也是因为那个小铜人才受到官家赏识的,归根结底,谢承瑢就是他生命中最大的贵人。如果没有谢承瑢,恐怕他早就被逐出军营了。
傍晚,他收拾好军帐,带着铜人、柿饼来找谢承瑢。他满心欢喜地来,可四处找都没见到谢承瑢的影子,心中颇为失落。他问了谢承瑢手下的小将才知,谢承瑢是回家去了。
“可我有些东西要给小谢管军。”他说。
谢承瑢手底下的将领见他抱着一大包袱的东西,再看他这谄媚神情,联想到这人平日的窝囊模样,不屑道:“管军不爱收东西,你不如明早来拜见他,这就可以了。”
贺近霖抱紧怀里的柿子饼,小声说:“可……可小谢管军一定喜欢我送的东西。”
小将似笑非笑:“那你就放在管军帐子里吧,放完了就赶紧出来。”
谢承瑢的帐子很大,满帐子都是蜡梅的香气。贺近霖知道谢承瑢最喜欢蜡梅,又觉他是人如花,坚韧有力。
“好香。”贺近霖几乎要沉醉在这样的蜡梅香气里了。
他把柿子饼放下,绕着帐子内走了一圈,仔细寻找蜡梅的源处。边闻边找,总算发现蜡梅在哪里了,竟然是在谢承瑢的枕头底下。
这是蜡梅香囊,被枕头压住了,只露出漂亮的锦囊的一角。
贺近霖不敢觊觎谢承瑢,可又对他睡过的地方充满好奇。他想着,谢承瑢是那样高贵到让他不敢多看一眼的人,竟也同常人一样需要就寝,便觉距离近了半分。
他拿起谢承瑢的枕头,想抱着闻一闻,却又无意发现香囊边上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