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没说别的,立即将她的珠珠带走,威胁她要听话,不准再哭。
吴二身后的主子似乎敲打过他,之后给她送饭送水,神态言辞都规矩许多。
但待了三日,知道他是想把她送去给那老态龙钟,头发花白的何员外做夫人,虞烟心头惴惴,终日提心吊胆,如此一来脸颊又消瘦几分,愈发楚楚可怜,动人心魄。
虞烟不知如何是好,见了吴二一面又想起何员外的岁数,步入房中时眼泪汪汪,好不可怜。
她想不出逃脱的法子,但珠珠只能指望她了。
还有那位一身血污的公子,也只能靠她。
虞烟忍住眼泪,把食盒放在案上,取出一罐膏药。外人看来,她此时确是坚强稳重的模样,而微微颤抖的指尖却出卖了她的底细。
薄光自窗棂透入屋中,谢兰辞靠坐在床榻上,目光在她泪湿的眼睫上停留半刻,唇角轻轻牵起。
就她这般模样。哪里有与人共谋的心机和手段?
他清晨醒来,见她守在床畔便起了疑心。如此看来,诚然如她所说,她是毫无防备时叫人掳来的。
虞烟转身时与他目光相触,唇畔抿出一个笑,眉宇间的郁色消去,喜滋滋地凑过来瞧他脸色:“还好吗?你昨夜吓坏我了。”
她语声轻软,眸光关切至极,显然对昨夜经历心有余悸。
谢兰辞蹙了蹙眉,于她而言,现下最要紧的并不是他的伤病。陡然听她问出这句,谢兰辞又看她一眼。
无论是她被送去当小夫人。还是他……要做一夜新郎。
这两件事迫在眉睫,都比他的刀伤要紧。毕竟是有意为之,他知晓轻重。
这个姑娘似乎有些迟钝,不大聪颖。
她巴巴地看着他,热切纯然。这般模样,谢兰辞只在八九岁的小侄女身上见过,她们年纪大些,便开始惧怕他。
眼前的女子生得艳若芙蕖,肤光胜雪。许是近日来担惊受怕,面上常有胆怯之色,眼角泛红。
此时她笑吟吟地望向他,大约他的醒来便是这些天来难得的好事。
方才前来送饭的仆役在门外同她说话,谢兰辞在屋中听得只言片语,没有错过要紧的消息,为求稳妥,还是又问了她一次。
虞烟把原话又说了一回,末了,她眉心微蹙:“这药若不起作用,明日我再问他要别的。”
她转而看他,神色正经地强调:“他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什么有用就好,才不是呢。你得好好的活下来。”
虞烟义愤填膺,小脸紧绷。这些日子她不能接触旁人,此时把他视为同伴,容不得吴二轻看他。
她并不知道男子在床榻上有用所指为何。
谢兰辞揉了揉额角,又有几分今早听她陈明现状的头疼。
今晨醒来,谢兰辞一眼便看到属下留在窗边的印记,为免打草惊蛇,他没有立时将人召来。
他没有错过她见他醒来的神情,那股欣喜期待之色不能作伪,他按下心绪,先问了她为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