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冷水浸湿了棉帕,拿着坐到床边,而后开始帮晏淮清细细地擦脸、颈、手心之处,棉帕被染热了,就又再重新沾一遍凉水,想着尽量先给降些热下去。
等一盆冷水都变得温热,太医才终于到了。
“进来。”他将棉帕丢入铜盆中,俯下身帮晏淮清捋捋被打湿的发丝。
“臣薛鸿远,拜见陛下。”
屋内的灯在方才就被灌进来的风吹熄灭,他没去点,又大抵是因为昏暗,故而薛鸿远将坐着的他认成了晏淮清,所以才会想也没想地行了跪礼。
“别拜见了,陛下高热,你来瞧瞧。”他掀开被角,将晏淮清的手拿了出来。
余光却瞧见 薛鸿远在听见他的声音之后一愣,一边起身一边用打量的目光看着他。估摸着是在好奇他是谁。
他也不畏惧这些、也不认为有什么好躲藏的,直接转头看过去。
恰巧此时一道惊雷,房内亮如白昼。
“额……啊?”看清他的脸之后,薛鸿远吓得浑身发颤地往后退,但是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你你……”
竟是如此惊惧?
如此看来,晏淮清所说的皇后,还尚未昭告天下。
看着薛鸿远惊恐的模样,李浔的心中又有了些新的主意——倒不如趁此让薛鸿远刻意误会些什么,倘使能借机收入麾下,日后或许也能起到妙用。
毕竟如今形势并不明确。
“薛太医,我怎么了?”他勾唇对着薛鸿远笑了一下,站起了身,朝着对方的方向往前走了几步,又是垂眸看着再问了一遍。“薛太医,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