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还没等李浔有了什么反应,晏淮清自己就先抿了一下唇,缓了几息才继续道:“十万魏家军的尸首分离、躯干被埋藏在了地下、被当作了滋养阵眼的邪灵,这些……晏悯真的不知吗?他那么忌惮魏家,幕后之人真的能够背着他做到这些事情吗?”
他这么问了,却又自己答了,缓慢地摇着自己的头说:“兴许是不能的。”
“也就是说,十万魏家军死于上阳不假、晏悯刻意设陷也是真,但他让我舅父死、让魏家军死还不够,还要让那十万英魂化为他通神路上的垫脚石。”
李浔难得张开了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看着晏淮清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也说不出的酸涩。
而后,他又看见晏淮清嗫嚅一番,吐不出字就伸出舌尖舔了舔干燥泛白的唇,最后仍觉无力,才艰难地抬起了头看向了他。
眼睛是红的、是恨的。
“李浔。”晏淮清喊了一声,最后身子一颤,从眼中生生地挤出了几滴泪来,他问:“那我母后呢,他将我母后的尸骨留在宫中,到底是因为疯魔,还是因为我母后也不过是他通神的一个器物罢了?!”
他的身子晃了一下,往后退了半步腰抵在了八仙桌上,又抬手无力地盖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我母后认识他的时候十六岁,正一品左柱国的嫡女,名满京都,骑马射箭不在话下,能拉开一石的弓,见者无人不称赞一声英姿飒爽。我舅父与我母后是双生子,同胞兄妹,名满京都的少年郎。可晏悯当时还只是一个宫女生下的、不受宠的皇子。”
“母后执掌凤印的那一天,舅父自请驻守边关,为了就是让晏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