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非突然意识到,这样对他并不公平。他肯定也想要一个时刻健康平安的伴侣,而不是如她这般整日要他担惊受怕、劳神操心。
很久之后她又得知,那天他突然回家是打算收拾行李去出差的,要见个什么什么来国内交流的大佬,机会很珍贵,还关系到他某一篇论文能否顺利发表,可他为照顾她留下来了。这不是第一次,无疑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但她一点都没有觉得感动。
谢轻非这种天之骄女,得到的来自男男女女的爱慕太多,因此并不觉得这玩意儿多么珍贵。而她本身又自幼独立,亲情与爱情都离她太遥远,心底对于亲密关系不说抗拒也是陌生的,卫骋已经是她人生的意外了,他让她愿意迈出步子从零开始学着去爱、给予信任乃至依赖、一点点打开自己的内心——可她依然不能理解也难以想象为什么有些人仅仅因为所谓爱情,就甘愿为对方奉献那么多。
大抵卫骋这种自小在爱里长大的人天生拥有无穷的热忱和丰沛的情感,还能多出这么多的爱倾注于她,可她本身拥有的就很少,一大半填补给了自己,只能再予他很少的余量,这么一对比根本不够看,所以她的第一反应是逃避。
提出分手,卫骋震惊又诧异,她给的理由更让他无法接受。
他就说:“好,既然你说对我感到亏欠,那补偿的方法很简单啊,支持我的选择就可以。我选你,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你只要好好接受就是对我最大的补偿。”
“你要知道,如果我们易地而处,我不会为你做到这一步。”谢轻非希望他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那又怎么样?”卫骋诧异道,“我不在乎。”
谢轻非说:“我在乎,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为我牺牲。”
她向来说一不二惯了,决定要分手也就不会因他的不同意而动摇。因为僵持不下,她甚至搬出了当初在一起时他的承诺:我只要你一点点的爱,余下的我会用尽一切去填补,如果有一天你连这点爱都不想维系了也没有关系。
“所以,你其实是不爱我了,对吗?”卫骋很平静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