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天色蓦地阴了下来,开始落雨,还是丝毫不影响藕花街上的纸醉金迷。
琉璃灯中的浮光遇上雨夜的迷离,更显得光晕醉人。
芙蕖推开窗,看见门前窗下到处都是护院,死死的看住了她的门户。太平赌坊的家底还在,护院们都是以一当十的高手,看住一个芙蕖不在话下。
芙蕖拉开首饰匣子,从中找出了一只金铃,底下坠着长长的流苏。芙蕖将流苏一剪,取了其中两根绳,撵转拧成了细细的一股,拴着铃铛挂在腕上。
衬出了她手腕触目惊心的白,举手投足间又是清脆的叮当作响。
芙蕖躺在窗下软塌上,听着外面的雨声,混着湿土和青草的味道,在想苏府里的事。
这一趟苏府不算是白走。
起码见识了苏秋高的真面目,还得知了其身世。
她迫切的想见谢慈,她需要一个人帮她把这些事情串起来。
但她又很冷静的想,他不可能来。
至少,不应该来。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的软肋,都在等着一个机会将刀刺进他的身体中。
如果这把刀是她自己,她宁可自毁。
夜里过了子时,楼中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施婳打着伞亲自来了,推开门,背对着雨幕,身后的天迹刚好滑过一道闪。
芙蕖从榻上爬起来,听到她说:“跟我走,有人要见你。”
她问了句:“谁?”
施婳不回答她,两个丫鬟上前给芙蕖披上外衣,套上了绣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