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鹤的体态优美,又象征着长寿,是大齐的国鸟。领舞者的着装也出自仙鹤——一袭白羽华服,眉心一点丹砂,头顶的发冠做成鹤羽的形状,而在黄金面具之下,眼妆是妖艳的红色。这般着装打扮,若是领舞者的身姿不够挺拔或者面容不够立体的话,很容易撑不起华贵的衣服和妖艳的妆容,因此选拔领舞的标准极为严苛,就连配个乐都得精挑细选,宫廷乐师和舞师都以此为荣。
帝后看得着迷,台下的众位达官贵人也看得津津有味,有的人还小声称赞起领舞的那个男子。或许是跳得太过于惊艳,在这一舞结束后,皇帝问:“领舞者,你叫什么名字?”
领舞者摘下黄金面具,露出面具之下妖艳的妆容,道:“回禀陛下,小人姓耿名坚。”
“耿坚。”皇帝道,“不错,赏!都赏!”
耿坚及一众乐师起身道:“谢陛下隆恩!”
皇帝从高台上起身,缓缓走到耿坚面前。虽不知道他是何意,但他是皇帝,身份的悬殊足够让他不敢抬头。也正是因为迟迟不敢直视皇帝,他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抹亮光,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他喝道:“陛下当心!”
他迅速推开皇帝,而那一把原本要刺向皇帝的匕首,则没入了他的身体。
第81章 【魏其琛卷】真凶
又一月,临近新年。皇宫的落花流水亭中,魏其琛与皇帝面对面而坐……准确来说,是魏其琛坐,皇帝站着。因为皇帝抱着三皇子,时不时地就要站起来晃一晃,“哦哦哦”地哄上一哄,笑了他就颠一下,笑了就颠一下。三皇子出生两个月了,身上的紫红色褪去,长得越发好看,皇后是个英气的美人,皇帝长得也还不错,故而皇帝十分有自信,他的三皇子将来必定是一个帅气的男子。
只是如此温馨的场面,魏其琛却觉得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因为他是臣子,而抱着孩子笑得像个傻子的那个男人才是皇帝,本该是皇帝坐着他站着才对,可是皇帝自己要站着哄孩子,让他坐着,他一边觉得皇命不可违,一边又觉得实在过意不去,心里煎熬得很。
“陛下,要不你坐下吧!”魏其琛满头虚汗地说道。
皇帝却一门心思只在儿子身上。三皇子乖乖巧巧,被父亲抱在怀里的时候,虽然要哄很久才会睡着,但爱笑不爱闹,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父亲,惹得皇帝越发欢喜,抱上了就舍不得撒手,更不愿意坐下。
皇帝道:“你坐着就行。”
明明是冬天,魏其琛却觉得他做的凳子十分烫屁股。他嗖一下站起来,欲哭无泪道:“陛下,您坐着吧。”
皇帝看了他一眼,然后,他把三皇子塞进了魏其琛怀里。
魏其琛手足无措地抱着又软又小的三皇子,惊恐万分地说道:“陛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皇帝坐在了凳子上,道:“你哄吧。”
魏其琛道:“臣哪里会哄孩子?”
“不会才要学啊。”皇帝悠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现在就学着哄,等以后你有了孩子,就不会再手忙脚乱的了。”
魏其琛:“……”
皇帝道:“一月前的宫宴上,有人公然行刺朕,除了惩罚当晚的守卫之外,你和舅舅还以此为由彻查了京中各大公侯伯爵的情况,有什么收获吗?”
魏其琛学着皇帝的样子晃晃三皇子,紧张兮兮地说道:“都说官场是个大染缸,常年在这个染缸里扑腾挣扎的人,就算没有被染墨,又能有几个是纯白的。很多事情根本就经不起查,我和林相这一个月哪能说是有没有收获,简直是收获颇丰,都不知道从何处说起了。”
皇帝道:“那就捡着你认为重要的来说说。”
魏其琛想到宫宴那日的老镇北王妃,道:“陛下,都道镇北王府憨傻,可傻归傻,有些事却是照干不误。虽然镇北王府没有结党营私,没有妄议朝政,但镇北王的世子却是吃喝嫖赌,样样都沾,且性情残忍无德——他在江南游玩的时候,曾纵马闯入闹市,百姓为了躲闪慌不择路,最终导致17个人被踩踏致死,35个重伤,另轻伤者数百,还毁了沿街不少商贩的铺子,须知人家不过做点小本生意,糊口而已,一间铺子便是全部身家。报上官府之后,当地官吏却在镇北王府的授意下按下此事,间接导致不少人家破人亡。”
皇帝道:“有苦说不出,有冤无处诉……镇北王府的日子这些年终究是过得太舒坦了。”
“还有安定侯府。”魏其琛道,“那安定侯的世子,在京中风评甚好,但臣查到,他此人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在京郊有一处不为人所知的府邸,那里没有别的,只有他豢养的七八个男宠,这其中,还不乏一些良家子,是被他强行掳走然后关在府中的。安定侯世子这些风流事比起镇北王世子草菅人命并不算什么,也不至于累及全家。但臣还是想劝陛下谨慎一些,毕竟宣阳公主是陛下和皇后的长女,亦是大齐的嫡公主,身份尊贵,婚嫁之事当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