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众人围坐了,旧话重提,不由说到了入夜。
久安看了一眼帐外生物一角漆黑夜空,心中叹息,恐怕与林壁堂是要失约了。
星夜绵延几里,璀璀地照耀着关外的河流,被那河水倒映这,仿佛洒落了一地的花。
林壁堂一身青灰,好似一片云,从黄昏站到此时此刻,已不知那脚上的知觉,如同不知那心口的知觉一般。
云生在河边低头坐着,仰脸看着水光月光星光里的林壁堂,呵气似地不敢大声说话,嗡嗡地哼道:“七爷,连四爷许是又被绊住了。”
林壁堂低不可闻地发出了一声“嗯。”
云生伶俐地坐起了身,试探地问:“七爷,要不咱们先回去罢?”
林壁堂牵扯了一点嘴唇,“此处不美么?为何要回去?”
云生老老实实地答道:“连四爷不来,七爷也没心思看这美景了。”
林壁堂唇畔那一点单薄的笑意隐得飞快,侧目看云生道:“你是明天要启程赶路的人,这便回去罢。”
云生不肯,低声道:“云生陪着七爷。”
林壁堂沉了嗓子,放出了威严,“不听话的奴才,我要你做什么?”
云生犹犹豫豫地低下了头,很怕林壁堂当真不要他,便只好灰溜溜地背身,几度回首,心不甘情不愿地往营内走了。
云生沿着那河岸走,走着走着,他不由地抬眼看路,只见不远处竟是有一人半跪而下,似正在那儿掬水。月下那双手闪着盈盈的白,看得云生一惊。
云生不禁走得近了,而那人听着脚步声,也立刻抬头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