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温和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他走近,把她扶回了椅子上。

韩岁岁笑笑,把自己原先踩着的凳子拿过来给江随舟,道:“给。”

江随舟接过那个矮矮的凳子,坐下,挨在她身边,仰头看了看月色,道:“今天是十六。”

韩岁岁把杯子往一边藏了藏,附和道:“是啊,月亮真圆。”

过了一会儿。

江随舟:“月光照影,最怜人心。”

他感慨了一句,然后道:“我改了改药方,新药很甜,你要不要试试?”

韩岁岁却没有回应。

江随舟转头,却看到韩岁岁昏昏欲睡,脑袋如同小鸡啄米。

他想笑,却有些笑不出来。

改过药方,感染瘟疫者都是在睡梦中离世的。

他摇了摇韩岁岁。

韩岁岁从半梦半醒中彻底清醒过来。

月色如水般清透,她心里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

“江随舟,我快死了。”

她设想了无数个告别的场景,抑或是没有告别的机会,她要留下一封怎样的信。

没想到临到了,却是这么直白的一句话。

江随舟眸光暗沉,似乎失去了平时的温和,透出股凌厉与睥睨来,他攥着韩岁岁的手腕,声音却有点哑。

“不会。”

“封禁之术快破掉了,药方也在改。”

韩岁岁耳边声音已经有点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