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克才跪到榻边,头脑立刻一昏,在这种时候,闻到最熟悉的薄荷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严克捏住纱布,勾起一点膏药,手指尖悬在她背上,轻轻点下去,她颤抖了一下身子。
或许是膏药太冰了。
又或许是他动作太粗了?
李凌冰又道:“别停。”
严克黑眸沉浮于色,手上不停。
李凌冰抱紧被衾,卧得时间久了,压着的手臂好生麻,小心翼翼松快一下,却丝毫没察觉被子从腰上滑下来。好在严克眼疾手快,一把捏住,赶紧提起来盖好。
涂药中途,严克出去了一趟,带着一身水冷气回来,头发上还挂着水珠,蹲下来,又涂了一刻,终于大功告成。
严克吐出一口浊气,道:“李之寒,好了。”
李凌冰没有应。
严克又道:“李之寒?”
她还是没有应。
仔细听,她呼吸声匀停,竟然睡着了。
她这般模样竟然可以安然入睡?
她可真把他当成是君子——不对,是没把他当成正常男人!
严克又凝视一会儿她,从下至上拉起被子,盖上药罐子,转身离帐。若是放在平日,入夜,他会守在帐子内,以防鞑靼人图谋不轨。但,今夜他守不了她,心太乱了,他甚至觉得,现在的他比鞑靼人还要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