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寒坐起来,抽出枕头,压在他脸上,“严止厌,滚出去!”
严克仍是一动不动,嗓音慢慢悠悠从枕头下飘出来,“之寒,你现在不会被噩梦所困了吧?前几日,被那太平道的老鼠提起来,我恨得牙痒痒,就担心你会被噩梦惊扰。我盯了你两天,你睡得很好,我才放下心的。我说过不会让你再受噩梦困扰,我做到了吗?”
噩梦是什么?
是上辈子光王的折磨和李淮的死……
但噩梦亦是旧梦,除了那些她愿意遗忘的,她近来忆起来的都是些细碎平静的岁月。她和他向来如此——大多时候,只是一对寻常夫妻。
她说过的话他都记得。
他承诺过的他在努力。
这个人总是软的硬的、虚的实的、曲的直的混着来,一会儿令她恨得牙痒痒,一会儿又说情话说得她心痒痒,心潮起伏得厉害,她微微喘息着,手上的软枕不敢松,生怕被他捉到自己脸红耳热。
严克像讨糖吃的小孩,迫切想要回应,“我做的到了吗?做到了吗?”
之寒把贴脸的枕头甩走,手掌撑到他滚烫结实的胸膛,弯下身,把鼻尖对着他鼻尖,把头错过去,唇在他嘴边蹭一蹭,轻声说:“做到了。”她又蹭一下,他抖一抖,“你去给你父母烧炷香,给你告个假。”
之寒笑了一声,未待他回应,就把脸移开,跨过他身子,趿上鞋,自顾自洗漱,上妆。严克把手压在脑后,盯了之寒好一会儿,他眼皮耷拉下来,有些不甘心,挣扎了几次,还是沉沉睡去。
严克被人拍醒,他看到肩头被卷成细长的纸,正是这纸拍醒的他,他看到之寒盈盈对她笑,用手指夹住纸,展开看,看一眼,惊讶叹:“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