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月前衡山一事,毕兰因惹怒长公主而被禁足京郊别院,口信带回并州时,并州刺史毕显立表忠心,数次表态会好好惩治不知轻重的孽女,只望君侯能在公主府面前通融通融放她一马。殊不知当夜毕兰因就被偷偷送往洛阳别院,关押至今。
谁也猜不出长孙无妄心里想什么。
正如现在,他否认了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不管他们,公主府若要去追就随他们去。引开逢家和皇帝的人马,切勿迎战,只管将他们送入并州地界。之后……带着毕兰因的尸体去找毕显。”
一个被秘密关押的毕兰因,绝不能再见毕显。上一次能侥幸从长公主手下活过来,并不代表她就安全了……用一颗必死的废棋,引走屯聚在洛阳内外的三方势力,还能顺势一步,把痛丧爱女的毕显收入幽州。
死士瞬间惊出了冷汗。
……
萧望舒醒过来时,脑子昏沉,她费力撑起身,稳了好半会儿,发花的视线才渐渐清明。
群青绸幔,雁鱼烛灯,连她踩着的一阶脚踏都是不多可见的小叶紫檀木。萧望舒几乎在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这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一个洛阳客栈中。
她垂下手,面上万分平静,欲躬身去拿放在一旁的鞋。
却在下一秒被人先行一步。
骨节分明的手上握着一只鞋,他蹲在她跟前,散乱的衣摆铺满脚踏。萧望舒直起腰身,动也不动地坐在那儿,眼里没有任何波澜。
长孙无妄笑了笑,“不穿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