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葵未动分毫,她仍低垂着眉眼,安静地跪坐在那儿,像是未闻她的声音。
过了会儿,萧望舒脱下外袍,轻轻盖在她身上。
直至此时,万俟葵微微抖了抖身体。她抬起眼看着萧望舒,眼眸里不再是以往沉静聪慧,有些浑噩,有些怨怼,更有些难以辨明的情绪。
萧望舒手一僵。她直起腰身,无物阻拦的床幔顷刻掩下。
一片寂静里,萧望舒只听得她轻轻开了口,像以往漫谈政事那般平静。
她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天子久病不愈,如今病重……”
“殿下。”
萧望舒停住话,看她撩开床幔,披着那件外袍慢慢走下床榻。行动间金铃摇晃,混着金锁链磨蹭在地的声音,和声央央。
万俟葵跪在她跟前。
“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她看着她,一字一句再问。
在这一瞬,萧望舒突然察觉出万俟葵变了。对于这种变化,萧望舒无法苛责呵斥,因为她深知这一切是因她而起。而现在的万俟葵,犹如深渊里即将开败的花。
良久。
披香殿内的缄默终于被打破。
萧望舒转过身未再看她,声音淡淡道:“凌迟刖足,曝尸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