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然灯火下,男人微眯眼眸,笑意越发温和。董犴不由打了个冷颤,握紧刀柄,不敢再言。
……
司青衡手里抛着小药瓶,绕着曲水慢悠悠走来。
纤阿台创立之初,她便不喜那一圈圈拱卫而造的月台,总觉得站在上面容易溜步打滑。曾好些时候,司青衡趁月黑风高溜进公主府,摸出小狼锤合计怎么不动声色地把月台敲碎,好让萧望舒重新换个图纸督造。
可惜萧望舒一猜一个准,每每当她下手之际,黑夜蛰伏的公主府轰然灯火通明。
一来二去,司青衡是越来越不觉得尴尬。甚至有些时候,她还能扒着萧望舒的肩,沉声恳劝“雨天路滑这玩意儿禁看不禁用”,她觉得非常不行。
可惜这人打小就固执,看中的东西从来没失过手。少女萧望舒又收缴一把小狼锤,拉着她手也恳切劝道“走路别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时至今日,司青衡还是觉得非常不行。
这会儿,她旁若无人地跨入主屋,安座于屏风之外。一双眼睛来回逡巡,脑袋还不时点了点,临到末了,才懒洋洋说了句:“挺激烈啊。东西都换得差不多了。”
屏风内传出几声急促轻咳。
“怎么这么慢?”她声音比平常哑了许多。
司青衡挑眉,“我总不能大摇大摆端碗药进来吧?忙活半天还不是给你搓药丸子。”
临近亥时,有婢女从主屋送来一盒唇脂,说是夫人相送,请贵客打扮后过来一叙。
让她大半夜的打扮梳妆……萧望舒的用意,司青衡一看唇脂泥面勾勒出的红花便已尽明——避子药。
司青衡隔着屏风往里一抛,小药瓶准确无误地穿过床幔,落在锦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