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离开幽簧岭,但以往每次进出都是和越寒霄一起,如今一个人,想出去找他都不行。卢聿之和雍游也没来,她连问都没人可问。
积雪慢慢融化,洁白厚实的雪化成水,雪后的幽簧岭潦草而又萧瑟。半月之后,又下了更大的一场雪,将潦草和萧瑟再次掩埋。
几场雪之后,凛冬过去,初春到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赵梨攸心态一再变化,从欢喜到失落,从生气到担忧,几经周折,心虽然一直牵挂,但也慢慢学会了一个人生活。
她会刻意忽略那种牵挂,控制自己不去想他,因此不想碰那把竹剑,也不再看自己眉心那朵花纹,和他有关的一切,她都选择回避。
春末的某一夜,她把幽篁岭最后几坛酒搬出来,忘了是第多少次对月独酌,很快就醉眼朦胧。
这一次,她迷迷糊糊看见石台对面坐了一个人,温柔地对她笑,却不说一句话。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个人了,月光照在他脸上身上,皎洁无暇,好像他也只是一片月光。
她很想抱抱他,却不敢轻举妄动,怕触摸不到,不得不承认那只是幻觉。所以她只是看着他,看他的笑慢慢变淡,看他眉眼间浮现忧色,原来他还知道心疼她。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忍不住走向他,一伸手却扑了空,他消失了,像月光隐匿在云中。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仍然觉得难过。
石台上多出一把竹剑,她喝醉了,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把它拿出来的。她已经很久没碰过这把剑了,现在握在手中细看,才发现剑柄处刻了一个字——一个小小的“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