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看一眼,声音毫无感情:“把她带出去。”
薛竹隐周身冰凉,如身处冷窖。完了,连周云意也没法保住她,她今天要折在这里了。
何必上下打量他的脸,手指轻抚上薛竹隐白皙的脸,轻蔑地说:“你怎么敢长一张和她一样的脸?”
微凉的指尖拂过她的脸颊,薛竹隐心头一阵颤栗,她抿着嘴,直直地瞪着何必,不肯失了朝廷命官的气度。
她冷冷说一句:“我既然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你。天理昭昭,你凶残暴戾,必不会有好下场!”
何必慢悠悠地说:“她说留你一命,那我就让你活着,但我要你这张脸,这副筋骨,不再像她。先把你的脸毁了,再把你做成人彘,薛大人以为如何?”
他扬起拳头,一阵细风扬起薛竹隐的碎发,薛竹隐紧靠着冰冷的墙壁,攥紧拳头,闭上眼睛。
新法施行得如火如荼,大齐几十年的病瘴沉疴被她一点一点治好,如今海清河晏;
林穆言已经为苏先生翻案,苏泠烟从林穆言手上脱身,现在过得也很好,陈先生在岭南一家团聚,安享晚年;
薛家这辈只她一个,但她若是死了,她爹大约会从旁支里挑选一个孩子精心培养,延续薛家的荣耀,所以不必担心。
她这一生做得很好,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顾修远的身影跳入脑海,他坐在河边,身上负着伤,脸色苍白,可是他眼底比星辰还璀璨,拉着她的手,认真地问她:“那竹隐会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