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地说:“三年前你走了之后,我找过你。我担心你死在路边,到处找你,我还去找陛下,请求他让你好好养伤,不要再派活给你。”
“可后来我才知道,你是自己想走的。”
身上明明负着伤,不管伤口会不会裂开,都要夤夜骑马出城离开京都,他是有多想离开啊。
她无声地笑了笑。
要是顾修远醒着,他一定又一脸不满,耍赖说:“我走了,你就不能来追我吗?”
真是不讲道理啊。一个人要是想走,谁也拦不住。
何况她有什么身份去追呢?那封和离书已经将他的心思写得明明白白。
顾修远的呼吸匀长,搂她腰的力道变小,薛竹隐小心翼翼地把他手挪开,不敢碰到他的胸膛。
她给他盖了一件衣裳,又拿了个枕头垫在扶手上,让他的头可以靠着扶手上的枕头。
做完这一切,她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赶宴会的尾巴。
晚上宴会仍未停歇,望江楼的歌姬表演完回去了,蹴鞠队踢到晚上方才尽兴。望江楼那边又送过来猪和羊,高辰,马澳和何许都出了点钱,犒劳军中将士。
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带了湿润的潮气,沁到人的心脾里,一弯月亮低低地挂在天边。
顾修远睡醒起来,大营中处处点起篝火,火光映天,星星点点的余烬在空中飘荡,一片喧腾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