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远怕咬疼了她,又安抚似的在被咬的地方亲了亲。
她脖子间传来酥麻的痒意,薛竹隐都快疯了,同一个地方,先是齿牙的细细密密的刺痛,接着又是温软的唇的触抚。
他到底要干嘛!
顾修远断断续续地说:“总是不来找我。我爹和我玩捉迷藏,让我躲在花园里,从来没找过我。我和你玩捉迷藏,有一次躲在竹林里,看你会不会喊我吃饭,你都没发现我躲起来了。那次宫宴,我先走了,我故意藏起来,你就是不来找我。就连我来岭南躲起来,你也没来找过我。你真狠心啊,和我爹一样狠心,这世上只有爷爷对我最好。”
薛竹隐的心尖颤了颤,原来他没有认错人。
她心底满是酸涩,回想到三年前,她骑马走在平康坊的大街上,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可真多呀,她的眼睛在攒动的人头里寻觅,连墙根也不放过,怎么样也没寻到他。
夜半三更,路边的树林里传来狐狸和鸮的叫声,诡异幽深,月光把树林的影子拉长,风一吹,树影就珊然而动,像变形的怪物。
达达的马蹄声在山路回响,风从她的脸颊刮过,她的脑子倦得像被糊住了,大腿因为骑马太久一片酸痛,可是手还下意识地攥住缰绳,挥一鞭让马儿跑得再快些。
她紧赶慢赶地到了大桥村,才失望地发现他也不在那里。
她看着天边的云蒸霞蔚,心里空落落的。
众里寻他千百度,奈何山长水阔,杳不知郎君何处。
顾修远的头慢慢垂下去,靠在她的肩膀上,薛竹隐低头看去,他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安静地垂在眼睑,大约是又睡着了。
趁着他听不到,薛竹隐突然很想发泄点什么。她这口莫名其妙的气郁结在心中太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