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达垂眸:“坐吧。”

“别,还是您坐。”她留意到这是室内唯一一把椅子,于是很有礼貌地谦让道。

闻言,安达突然眉心一蹙,默默打了个寒战:“……”

方彧讶异:“怎么了,阁下?”

“——要你坐你就坐,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啊?是!“

还没等方彧的屁股挨上凳子,安达突然又怒道:“算了,你不爱坐就别坐,我烦得很,咱们出去边走边说。”

方彧:“……啊,是。”

桑谷的冬日午后,风虽然很大,但带着阳光的暖意,并不冷。放学的小学生三五成群,吵吵嚷嚷。有人推着小车,卖五颜六色的零食。

安达望向不远处的小推车,停下来:

“行野如果不干了,你觉得谁来接任?”

方彧:“谁接任也不如裴提督,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

安达阴恻恻瞥了她一眼:“军部部长兼首席元帅,四面八方,人情练达,也不是什么好工作——总不能抓着一只羊薅羊毛,薅得像葛优。”

“那应该是轮到卢提督了吧……”

“不行,卢守蹊天天这个点偷偷溜回家,接卢汝安放学。”

安达冷笑:“还以为我不知道。”

方彧:“的确,如果我们真的要对叛乱军采取措施,接下来几年军部恐怕会成烫手山芋。这个时候上去了,有几率跌得粉身碎骨。卢提督家庭幸福,大概不愿意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