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儿上学本就不费什么心思,为了钓我这条鱼,你有甚么不肯的?再者,你口口声声说为了表哥终身才聘我,可在知道我带了阮家的钱财之前,你可曾有过这心思?”
“程奕的心思干净,你这做母亲的却未必。”清懿冷冷道,“他可知你利用他的真情来哄我上钩?他可知你这所谓一心为他想的母亲实则贪图未来儿媳的钱财?他可知你前半生汲汲为营,踩着他人上位,一朝飞上枝头,便忘却来路,再找不回本心?”
这一连串的质问,直直砸得曲雁华脸上的笑容挂不住。
索性也就不装了。
曲雁华眼底闪过不加掩饰的嘲讽,然后笑道:“不必说了,这样的话我听得多了,无非是想让我找回点儿良心。”
这样的话,还有谁说过呢?
记忆仿佛蒙尘,此刻却似拨云见月。
在她出嫁的前夜,有人拖着病体执着等她一句答复。
最后等来一块碎成两半的玉珏。
当初寒微时的誓言心证犹在耳畔,此刻却如这枚断玉,烟消云散。
她太知道自己想要甚么。
家道中落时,她想攀上邻居哥哥,能每日读书习字。
哥哥娶了嫂子,见到阮妗秋那一刻,她就知道,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女子,于是竭力做一个好妹妹。
再后来,见识了皇城巍峨,世家滔天富贵,才知寒门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