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懿放下手中的茶盏,垂眸掩盖着眼底的沉思,微笑道:“姑母贵人事忙,想必有旁的麻烦要处置呢,没功夫来招呼我也在理。”
这话说得意有所指,曲雁华笑意顿了顿。
自阮妗秋将这些商铺交予她后,便再没过问,一直到如今。
因是借用契约,曲雁华没有换掌柜的权利。
故而浔阳那批管事,被沿用至今。
原本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前些日子,不知从哪家开始闹妖,一个个都扯起大旗要罢工,典当行、米店、银楼……连绵数十家,接连出乱子,甚至有几家主要进项的铺子,直接停摆了几个月,颗粒无收。
曲雁华修养极好,仍不紧不慢地喝茶,淡淡道:“懿儿的话,总教我听不明白。我那铺子里确实遇到不少麻烦呢,难道……”
她挑眉,看向清懿,“是你的手笔?”
“何必装模作样,姑母也怪累的。”清懿不承认也不否认,只微勾唇角道:“上回我借了红银双藤的典故来敲打您,您又怎会不知我此番前来的用意呢?”
“那日,您说银藤之命已是定数,该朝前看。我今日却是来告诉姑母,忘恩负义之辈贪图的东西,迟早要原封不动地还回来。”
良久,室内无人说话。
丫鬟们有眼力地退下,余留她二人共处一室。
点漆梅花缕金香炉里飘出阵阵紫烟,淡香扑鼻而来。
曲雁华状似惋惜般叹了一口气,“懿儿何至于这般误解我,我怎会不念阮家姐姐的恩情?正是因着念情,我才为殊儿张罗上学的事,又想聘你来我家做儿媳,即便我再不好,也不能拿奕哥儿的终身大事开玩笑罢?”
清懿讽笑一声,冷道:“姑母惯会巧言令色,却不必拿这些来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