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完全明白姐姐的话语里指代了甚么,清殊也不多问,老老实实照做了。
于是后半场的宴会里,二人俱都不作声、不出头,一心当个透明人。
宴至尾声,众人都尽兴了,再有半个时辰便可散席。
因着这雅集没甚规矩,众人吃饱喝足起身赏赏景,三五好友聚在一起吟诗作对,喝酒聊天。姐妹二人随大流,缀在贵女后头走走停停,倒比独独坐在座儿上要合群些,不那么扎眼。
她们这一群人年纪都不大,既融不进大姐姐们的圈子,也参与不了公子们的玩乐,只好聚在一起碎碎嘴,聊聊八卦。
原本也是十分融洽,却有那老熟人麻秆儿拿眼斜了斜姐妹俩,挑起刺来:“我说,某些人脸皮也忒厚,因着自个儿不成器,交了白纸,叫张郎君遭世子殿下好一通发难,怎的还有脸跟着咱们玩?”
画画之事都是一个时辰前的老黄历了,若不是麻秆儿提及,众人也快忘了事情的源头,有被她带偏了方向的小姑娘立时露出鄙夷的神情。
清殊挑了挑眉,难得不想生气。
满以为今日会圆满结束,却有人半路横插一脚,存心找不痛快。
想来也是,这雅集原本就是鸿门宴,来之前便想好要受些小罪的。可那项连青不知怎的,这么久都未出现,实在是不对劲儿。
现下那麻秆儿出面找茬,清殊心下反倒不诧异了,只觉得理所应当。
清懿更是平静,脸上还挂着羞怯的笑,面庞微红,“我们小地方来的,粗鄙不堪。不比众位姑娘们出身世家,从小便书香墨染,养得文雅大方。我自小连画笔都没握过,真真儿是怕下了笔,羞煞人啊。再来,我也没甚么见识,实在料不得后头会惹出这等祸事来。”
到底都是小姑娘们,话才听一半,心肠就软了,有个良善些的圆脸姑娘忍不住安慰道:“别听旁人浑说,惹恼世子殿下的罪哪能叫你担?分明是那张郎君自个儿说话不像样儿,你们姐妹俩只管安心跟着我们玩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