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不听话的新员工烟瘾犯了,一个人躲在棉花房里抽烟,未熄灭的小烟头如多米诺骨牌一样将整个棉花厂给烧着了,初芒的父亲就是受害者之一。
初荣本就话少,这场大火下来浓烈的烟气呛进他的咽喉道,使声带失声,彻底说不出话来。再加上右脚大面积烧伤不得不截肢,没钱买义脚,初荣的下半辈子就只能坐轮椅上。
厂子重修后,便在职员工作安排上进行了调整,他们没有理由辞去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初荣,但也确实觉得他是个累赘。初荣在服装上的手艺活本就不精巧,以前都是被厂长叫着运货,搬棉花搬衣服,现在更无他的用武之地,便只能把他连同母亲一起打发到邻省的小厂上去。
家里的经济本就一般,靠着父母的死工资勉强温饱,又出了初荣的事花了好多钱。初芒一个人在南辞上学,更是一分钱都不敢向父母要。
这三年,她都是靠奖学金助学金以及兼职赚的钱,一步步走过来。
但初芒最后说了,她觉得自己的家庭是不幸的,却不是可怜的,至少她和母亲还有能力来赚钱来养活这个家,她不该活在“需要被帮助”、“需要来同情”的标签之下,所以不希望室友们对她特殊化。
这种话题是第一次被挑起,也是唯一一次。
她身上有股坚韧劲儿,是烧不尽的野草,是破土而出的种子,是穿破石层的水滴。
自强、自立又强大。
李忆绵想着想着,自己也渐渐睡着了。
昨晚两人都一晚没睡,这一觉睡到地老天荒,直到太阳都落山了才醒。
李忆绵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抻了抻懒腰,“芒芒,咱们吃什么啊,我好饿。”
说完才发现初芒已经不在旁边了。
初芒比她早醒一会儿,也是被饿醒的,去楼下买了两碗米线刚回来。
她将米线放桌上,进卧室喊李忆绵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