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祈安静地眨眼,连好也不应。
意识就像是被放在了一个漂亮的水晶球里,她不是欣赏水晶球的看客,而是那片纷飞的雪花。
直到——
程屿年手里拿着药箱,落座在她旁边,让她掀一下裤脚。
就像是一记重磅炸/弹在耳边轰然炸响,许思祈的脸以火烧燎原之势,热意熟透了每个毛孔。
许思祈咬唇,几乎要哭了:“不用了吧...师兄。”
“伤口不及时处理,”程屿年低声道,“可能会感染化脓。”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
你要我怎么在你眼皮下表演挽起一只,粉红色的、带有纷繁复杂爱心图案的、棉秋裤。
那还是姨妈按着她小学时的爱好给买的,无论后面她长多大,姨妈总觉得自己就是喜欢这种粉嫩的少女公主元素,无非就是大小型号之分罢了。
许思祈抠手心,脑筋一转,正色道:“师兄,我觉得这个天气吧,细菌滋生速度比较慢。我们放宽心,不用太着急。”
言下之意——放我回去吧,求求了。她宁愿给校医院大夫表演一个挽粉秋裤啊。
“......”程屿年无言,点头,却拧开了手边的碘伏瓶。
许思祈觉得,空气里飘来的不是碘伏味儿,而是程师兄坚定的决心。
她在两人对坐良久的沉默下,妥协了。先捞起外面的阔腿裤,露出里侧颜色粉嫩的秋裤。
膝盖上被深色血迹染过,第一时间看着还有些吓人。
程屿年抬睫,看向她,那眼里分明写着“这就是你说的,好像就是擦破了点儿皮?”
许思祈垂头,没脸与他对视。
她双手抓着裤沿,一点一点地往上扒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