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儿听懂了后半句话,不情不愿地扭过头去,拿手指头去抠皇帝陛下腰带上的玉石。
萧晟也随他去,低声道:“后来呢,蕙儿不再那样想了吗?”
“不。”出乎意料道,姜蕙否决了,她收完边,用剪子剪断银线,拿起衣裳来抖了抖,随后叠起来放进旁边的竹篮中,“妾还是这样想的……或许要等到很多年以后,妾才会释然吧。”
萧晟闻言,淡笑道:“还以为蕙儿会安慰朕节哀呢。”
“哪里是说节哀就能节哀的呢,妾自己都做不到,遑论安慰陛下了。”姜蕙轻声道。
萧晟抱着年儿站到窗边,一双眼睛氤氲着难以分辨的感情,许久过后,才应了一声。
晚膳皇帝没有留在瑶华宫用,看着像是突然有些政事,又返回两仪殿了。
秋葵扶着姜蕙在桌边小走几圈,低声道:“主子,陛下今日……?”
虽然皇帝好似并未有什么异常,不过因为太后薨逝而沉默了些许,可秋葵总觉得皇帝与自家主子的对话隐含深意。
姜蕙走完圈子,缓缓坐回软椅上,淡淡道:“无事。”
若陛下真的发现了什么,恐怕就不会是今日的反应了。
两仪殿。
一排排雕金盘龙的蜡烛散发着暖黄的光芒,龙涎香的味道从格架上的博山炉中缓缓逸散,盛安微微弯腰侍立在玄金色楹柱的阴影里,目光落在依旧绣着团花的地毯上,耳边是上首传来的纸张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