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矜言为首,所有被半夜拉来朝会的大臣们皆伏跪于地,山呼万岁。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不同部门职事的官员们各司其职,纷纷运转起来。
景元帝又摆了摆手,示意安城如诏令退朝。
可当大臣们开始依次后退出大殿时,他又揉着眉心,像是下了什么决定。
“言儿,”皇帝的口吻几乎没有那么柔和过,“你留一下。”
楚矜言诧异地停住脚步,躬身行了礼:“是。”
不少正在后退的大臣们偷眼看他,盘算着皇帝的意思,盘算着今日过后、甚至之后北疆事毕,朝堂上的势力又将出现什么风起云涌的变化。
很快,整个大殿里,便只剩下景元帝与楚矜言两个人了。
所有伺候的太监宫女都退得干干净净,连安城如都不见了身影。
烛火仍燃着,随着大殿的门被关上,整个殿中一时间都暗了下来,仅靠着那些跳跃的火光照明。
景元帝坐在王座上,楚矜言站在殿堂下,这对至亲至疏的父子很少有地单独相对——比起寻常父子间的温情,更像是两方棋手之间的对峙。
楚矜言抬起双臂,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景元帝自方才起,就一直在闭目养神,这时候睁开眼睛,像是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终于开口。
“你是真的长大了。”
楚矜言难得有些茫然,他又微微躬身,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干脆便没有开口。
景元帝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