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巧,对不值得再记着的人,我的记性偏又差得很。”
随即,他朝那位年轻的侍卫点点头,淡道:“劳烦了,将这奴才送去安公公处处置,再加一条罪状:厌胜之术,咒诅皇子。”
对方回礼,甲胄响起铿锵之声:“诺。”
不消片刻,殿门便重新关上,烛火仍摇曳着,殿中一片落针可闻的死寂。
楚矜言坐回铜镜之前,朝那个跑去找侍卫的小太监招招手:“你来,为我梳头。”
对方眼睛一亮,立刻膝行过来,拿起桌上的玉梳。
“都起来做事吧,”楚矜言温声道,“王公公不是说吗,陛下最见不惯刻薄寡人,欺压下人的,是不是?”
他闭上眼,感觉到那些人轻捷而迅速地在自己身边忙碌起来,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楚矜言微微一笑,想这效果确实令人满意。
也是凑巧……或许也并没那么巧,自己第一天正式上朝,前来伺候的,便是曾经掌管冷宫,还曾试图对李嬷嬷行不轨之事的那个人渣。
那天也下了雪,正是这位王公公喝的烂醉,抢走他们主仆身上所有的钱财,把落难的小皇子的脸踩在雪地里。
楚矜言记得那种冰冷的窒息感,他头皮生疼,勉力看见一张狰狞通红的面孔,高大的太监爽快地哈哈大笑,对他说:
“待你爬进永安宫,再来找奴才报仇吧。”
好啊。楚矜言想,第一个,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