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皇帝心中突然一痛。
他那时几乎都已经忘记了曾经的“淑妃”,也忘记了那个养在冷宫的野种,可楚矜言居然敢与他视为继承人的大儿子执剑相对,真是没有规矩。
可心里虽然是这样告诉自己的,景元帝的目光不禁扫向一边的楚矜言,却又想到,那时这个孩子虽然也身体不好,可武艺着实高强,别说如眼下一般病弱,甚至若不是顾忌身份,简直能将他精心培养的大皇子压着打。
他那时却只能感觉到被欺骗的恼怒,又及看到状若疯魔的淑妃,心中更是不喜……
现在的淑妃,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当年的样子了。
皇帝心中又是怀念,可想到当年的事,便又是恼愤不堪,心中一时焦躁得很,恨不得再次拂袖而去。
可到底也是当年曾爱过的女人,他想起太医所说郑玉淑命不久矣的话,又想到楚矜言的苦苦哀求,还是冷着脸站在那里。
“母亲,我没事。”
楚矜言咳了两声,安抚地拍拍郑玉淑的手背。
把皇帝晾在前院自然不敬,景元帝今日竟难得耐心,或许是想起几分昔年的情分,或许是觉得淑妃人之将死,被楚矜言之前三言两语勾起的、对她过去的好的怀念亦占了上风,他没有计较郑玉淑对自己的无视,反倒纡尊降贵地去了花厅。
郡王府中一时十分忙碌起来。
楚矜言性喜清静,回京也还不久,因此府里除了那些不知被那些错综复杂的势力安排进来的下人外,便没再添置其他仆役。
可即使如此,以郡王府的规制,单是负责照顾郑玉淑的,也有各司其职的婢女十六人,另配两个掌事嬷嬷,由李嬷嬷统管。
就更别说按理该配在他自己身边的使女小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