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矜言是被人搀扶下轿的。
他状极虚弱地靠在那宫里的小太监身上,等在院里的裴几道一眼看见, 双目圆睁,忙不迭将自家公子抢了过来,还不忘瞪那小太监一眼。
真是作孽, 公子自从那苦寒之地回来, 今日才将身子养好一点, 怎的几日不见,便又作践到这个地步!
楚矜言背着手, 于众人目光所不及之处,在裴几道的手心上缓缓画了几笔。
圣驾亲临,自然早已有人通报府中,瑞郡王府的下人仆从早全都集中在前院,只除了李嬷嬷仍在后面照料同时病倒的郑玉淑。
景元帝环视一圈,看上去有些不满。
“你母妃呢?”
“母亲身体实在孱弱,”楚矜言连忙道,“不敢劳您大驾,还请陛下移步花厅,自当——”
他的话却没有说完,内院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言儿!你脸色怎的这般差,快让为娘看看,莫不是又受了风寒?”
连景元帝都一起循声望去,郑玉淑的脚步却快得惊人,转眼便已来到楚矜言身边,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满面担忧,却看都没看旁边的皇帝一眼。
景元帝:“咳。”
他猛然间想起,上一次见到他的淑妃,似乎已经是——在冷宫之前的那一次了。
那次,他由着正受宠的颜妃与楚知行去闹,让他们取郑玉淑的血为皇后做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