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太阳不升起,你是不是不用出门了?”
六岁的何江晏在清晨天光昏暗之时,拉住他的袖角。
“我不想去学堂!外面天太冷了……义父,今天能否不去呀。”
九岁的何江晏学会了赖床,任由他怎么哄都不干。
“你怎么打我?你不是老东西还是什么?”
十二岁的何江晏非要觉得他是大人了,柳州安不过轻轻打了他屁股几下,就鬼叫连天。
柳州安不觉得他态度的变化是变坏了,相反他很开心,因为何江晏把他当成了亲近之人。
他们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
至少柳州安是这么认为的,在他丢了之后,不知设想了多少原因和结果,连如今知晓他该是自愿的,也不想过多责备他。
可他不能忍受自己丑陋的一面,被剖开放在何江晏眼前。
这是残忍的。
柳州安迟迟没有等来何江晏的任何反应,手腕还被紧紧抓着,他的心慢慢冷下来。
好吧……自己生来就该——
手心有一滴水溅落,他诧异睁开眼。
眼前的人满脸泪水,微低着头无声哭泣。
怎么把自己哭的这么可怜,柳州安看着他,想抬手替他拭去泪,可却身体僵硬到动不了。
两个人,一个默默哭,一直哭到肩膀不住颤抖,额头抵到他攥着的手上。
一个坐在浴桶中,默默看着他,已经冷掉的心又像是揪起来了。
是水做的吗,怎么这么多眼泪。
柳州安终于抬起另一只手,想摸摸他头去安抚他,而何江晏感知他的动作,迅速抬头看向他那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