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子箫又问:“先生这是写的什么?”
“是金刚经。”男人对他道,“元宵之后,好些人家里又要祭祖又要拜佛,这一份是荼林县陈员外家的老太太托我写的。”
这两年恒子箫学了四书五经,看过正史杂谈,读过诗词歌赋,唯独对地理没有一点儿涉猎。
他不知道荼林县是什么县、在哪里,可既然那里的人信佛,就应该不是裴玉门周边了。
“好了,快去找你家大人吧。”男人挥手,“我也要继续抄我的经书了。”
恒子箫立即问:“先生要抄很多吗?”
“可不是,各家各户都找我写。”男人颇有些得意,“我既要抄经文、誊写文章,又要给这里的百姓代写书信、对联,忙得很呢。”
恒子箫一改平日的笨嘴拙舌,在这儿逢迎了他那么久,等得就是这一句。
他马上道,“先生,我帮您抄吧!”
“你?”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哈哈一笑,“不必不必,你快走罢。”
“先生是觉得我笔力不足?”恒子箫道,“不如我写几个字给先生看看。”
男人真不信他能写出什么来,“好啊,你若真能写好,我请你又如何。只怕你年纪太小啊——”
他给恒子箫腾了位子,男孩走了过来,又对着他抄写的那篇经文反复看了几遍。
“先生真是好字,瘦劲清峻。”他怕男人不肯,拼命地搜罗好话,对着司樾都没说过这些。
男人很是受用,笑眯眯道,“都是十年寒窗练就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