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延王终于弄了个像样的棺材,摆起了仪仗,却仍不急着启程。
夜里,福延王敲响了姜煦的房门。
姜煦衣衫未解,似是早就料到有客造访,连桌上的茶水都是温的。
福延王坐下后,盯着房间里那扇花鸟屏看了许久。
以至于姜煦忽生一种想挖他眼珠的冲动。
福延王咧嘴一笑:“想起一年前,我与摄政王在冀州会面时,王妃娘娘当时就坐在珠帘后,是我有眼无珠,言语上多有冒犯。今日在此向王妃赔罪了。”
说着,他冲着那屏风揖了一礼。
傅蓉微就坐在屏风后的椅子里。
既然已经被戳穿,再不出声就不礼貌了。傅蓉微嗓音清寒,道:“福延王客气了,你们有正事相谈,不必理会我。”
姜煦目光不善。
福延王跟着萧磐历练至今,察言观色的本事长了不少,也明白了适可而止的道理,他的话要是再多下去,今夜恐怕就没得谈了。
“陛下离都之前,还是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往蝮山走了一遭,年纪轻轻就没了,我和这些随行的兄弟们,难免落个护驾不力的罪名。”
福延王撑着膝坐在席上,叹了口气,道:“朝中没了皇上,定会乱上一阵,但是,有曲江章氏坐镇,也就只会乱上一阵。摄政王,你该不会以为解决了大梁的皇上,就万事大吉了吧?”
他意在提醒姜煦,曲江章氏不是善与之辈。
萧磐在位期间,曲江章氏的弟子和门徒,跟填萝卜似的,在大梁的各州各郡的要职上占满了坑。
可以说,大梁的半壁江山,都已经落进了曲江章氏得爪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