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很清楚,除了谢文邺,无人能保住自己了。
其余跟随离去的官吏寥寥无几,直到赵抑看见沈凭抬脚之际,终究还是拦下了他的脚步。
“沈尚书既然着急走,不如把千里马给骑走吧。”赵抑即使生气,也能面不改色继续着这场游戏。
话落间,席上不少官吏发出了笑声。
沈凭脚步一顿,瞥了眼兽笼里的梅花鹿,冷冷扫了圈众人,不卑不亢道:“王爷说笑了,微臣或许浅见寡识,但并未失了眼珠,丢了心智,不像有些人,眼瞎,心也跟着瞎了。”
方才席上取笑的官吏闻言后,难堪地别开视线。
沈凭说话间看向曹晋的方向,轻笑说:“所以,微臣实在不敢恭维王爷的心意。”
“哦?”赵抑不怒反笑,朝着他徐徐走去,“如此一来,本王还是想将沈尚书口中的鹿,赏赐于你,不知沈尚书觉着如何?”
沈凭抿唇不语,他知道一旦收了这匹梅花鹿,今日过后,他便是两派水火不容之人。
哪怕是回了吏部,他的同僚为了保命,从此也会对自己避嫌,世家容不得他指鹿却还受赏。
而清流派会将他献给赵抑处置,待御史台弹劾自己,以如今吏部有姜挽在他之下,皇帝对朝政的袖手旁观,尚书省被孔伐和张昌钦所控,失了世家支持的谢文邺自身难保,那自己的下场便不言而喻。
死路一条。
沈凭直视着他那双温柔的眼眸,不禁厌从心生。
赵抑绕着他走了一圈,偏头看了眼案上放着的解药,慢条斯理问道:“或者说,沈尚书另有想法了呢?”
被步步紧逼的这一刻,沈凭彻底感受到无边的绝望和孤独,他感觉围绕在身边的不是人,而是一头善于伪装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