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孔伐不由觉得可笑,“天下之事,无规矩不成方圆,身居高位,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敢问这些官吏做到否?”
他走出一步迎上沈凭,身边的太监便跟着走前半步为他挡雨,他面对沈凭续道:“区区欲望都不能克制,谈何统领他人?兵部难保,犯的是欺君之罪,当诛!官州难保,犯的是贪念之忌,该革!你此时此刻,为庇护他们而疾言厉色,看似伸张正义,实则祸害百姓!你沈幸仁可知,可认?!”
一声惊天的雷鸣划破上空,转瞬即逝的闪电将天地间照亮,光明在眨眼间灰飞烟灭,唯有无边的暗夜试图扑灭明堂前的燎原烈火。
沈凭在沉默须臾后,突然闭上眼,放声失笑道:“违背世道,祸害百姓,如此帽子扣于头上,如何叫人不罪孽深重?”
他垂头看向面前的众人,忽然感觉后背的沉重,那是历史,是教训带来的后怕,这种后怕演变成了负担,落在了他一个和平年代的人之上。
沈凭把放下的手又抬起,缓缓指向远处恢弘的宫门处,可却如鲠在喉,难以发声,无法言明他曾经在一本又一本的书上,所见历朝历代的腥风血雨。
他无法把传到将来的回声告诉他们,只能苦笑说道:“此时此刻,这扇大门若在官州,推开能看见民族之间的征服,关上能守护天下的安危,那就是百姓的盼头,如此一来,宰相大人还会觉得,兵将分离一事不值得被重视吗?您以革职镇压军心,敢说不是治标不治本之举吗?”
孔伐甩袖怒道:“你简直是强词夺理!无稽之谈!”
“如何就是无稽之谈了?”突然,一声高喝打破这场对峙。
百官纷纷抬眼朝着前方看去,而沈凭听见身后传来这道声音时,带着惊讶缓缓转身,入眼看见赵或一手拿着圣旨,一手撑着雨伞朝自己走来。
赵或在沈凭的身边停下脚步并肩而战,握着的雨伞朝他偏去,那一刻,所有的暴风骤雨都拦在了两人之外。
百官拱手欲行礼,却不料被赵或开口拦下,“诸位不必向本王行礼,而是该向陛下谢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