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宝璐惊了一大跳,手里的那碗药早就不知道摔到了哪里去,汤药泼了个一干二净,浇了两人一身。
岑迦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两只眼睛直勾勾地凝望着她,那只紫色的眼睛珠子浓烈得几乎燃烧了起来。
他的身上有沉沉的檀木香,混合着刚换被褥上的皂角粉清香,还有刚刚浇上的药香。在这种种气息里,来自他呼吸的气味最为清晰,大夫给他开的药里有薄荷和海盐,于是他的呼吸闻起来也如薄荷和盐一样清冷冰冽。
“这是个梦吗?”他凝望着她问,“我还以为你今日不会再入我的梦,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一想到今早她对岑迦南做了什么,谈宝璐再面对岑迦南时,总有些心虚和羞涩,“梦……什么梦?”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是梦。”
岑迦南压根不理她的回答,他用眼神细细地勾勒着她的脸颊,眉宇,还有唇瓣,最后极其笃定地说:“这是个梦。”
他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了,他虔诚地低下了头,高挺的鼻梁紧密地贴着她的脖颈,又嗅又啄又磨,直将她敏感的脖颈弄得湿漉漉一片。
“老天还是可怜我,”岑迦南动情地感叹:“所以把你又送到了我梦里来。”
谈宝璐终于听明白了一些,今早她喂岑迦南药时岑迦南半梦半醒,便以为她入了自己的梦,而现在他又把活生生的她误当成了一个梦境。
她渐渐生出了一些恐惧,人在梦里就会被放大一切欲望,会为所欲为,如果岑迦南把她当成了梦,他会对她做什么呢?她心急地再三解释:“岑迦南,你快醒醒吧,这不是梦,我,我是真的。”
“我当然知道你是真的,我一尝就知道了。”做梦的岑迦南和平日简直就像是两个人,张口就说一些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