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位养尊处优已久的红衣主教脸色阴沉了下来。

他的声音化作冰封的山谷里来回飘荡的夜风,看似缥缈无形,掠过生物时却能冻结温热的血肉,“你是觉得我的说法很可笑吗?”

“哈,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西芙一手捂着嘴,一手支在桌子上来回摇摆做出投降的手势,“我真的没想到替圣子冕下做出决定的您会如此理直气壮。”

笑够了的她喘着气,稍稍弯下腰肢,令上半身贴近桌面。

看似臣服的姿态,沙哑而奇异的嗓音却准确刺得劳伦面皮忍不住一跳,“可您是以什么身份来要求我做这些的呢?”

“以仆人、以下属,又或者,以养父?”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面皮的轻微抽搐延伸到眼角,劳伦的皱纹随着眼睛眯起的动作折出更深长的延线,像是无法被阳光照亮的曲折海底沟壑。

西芙仿佛感觉不到劳伦隐忍的杀意。

她清亮的瞳孔肆无忌惮转动着,甚至表情天真无邪地用手掌支着下巴:“我和撒希尔是有着悖逆神谕的私情……可您呢,您又好到哪里去?独属于太阳神的光之子,却因为从小养育到大的感情,一厢情愿地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现在又用尽全力想要守护。”

白雪一般的法衣下方,劳伦的手指伴随西芙娓娓的话语紧攥成拳,他的理智在少女轻柔到不及一片羽毛重量的话语中摇摇欲坠。

可下一秒,西芙又停止了拆穿他的举动。

她的眼睫飞快地扇动了一下,表情随即变得郑重严肃,“我和您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嘲笑您的痴心妄想,我只是想表达,我们是一样的。”

“你和我,是一样的。”劳伦反复咀嚼着这句话,他瞳孔的冰冷减少了些许,而转变成一种更为古怪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