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莎小姐不愧来自贵族之家,时刻都这么遵守礼仪。”

语气是和蔼的,态度是赞赏的。

劳伦平易近人的程度,就如同叫西芙前来喝茶闲话的亲切长辈。

但西芙并不认为这是释放友善的讯息——那双暴露在外的眼睛,是外界唯一可以窥探内心的通道,它是冰冷的,没有片刻遮藏的冰冷。

这样冰冷的眼睛,再配上盛大隆重的衣饰穿着,很难不令西芙认为,劳伦从开场就意图凭借红衣主教的身份,在开场中占取绝对上风。

“承蒙您的夸奖,在神之所眷的中央教廷,无论如何我都不该失仪。”西芙谦逊地敛起眸光,坐在唯一摆放了另一把椅子的位置上,正好与劳伦形成对峙般的遥遥相望:“那么,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呢?”

“我相信从你决定做这件事开始,就猜想到了会有这一天。”

劳伦转动着左手拇指上的黄金指环,内嵌的红宝石在头顶水晶灯的照耀下,折射出如血如诗的辉芒,“所以何必要明知故问呢,丽莎小姐?”

若说黄金与红宝石交织的光彩太过闪耀,令西芙的双眼产生轻微的刺痛。

那么劳伦言语直白的语义,则让西芙的心灵产生了同样的感觉。

仿佛家长过分担忧不够成熟的孩子,因此全方位介入他的生活。

忍下这种秘密被隐秘窥探的不适感,西芙调整面部肌肉的行动轨迹,使唇角提了起来,呈现皮笑肉不笑的姿态:“劳伦大人知道了以后会怎么做呢,要送我上火刑架吗?”

“我不是教廷内部那些刻板的老古董,年轻人之间,对男女感情发生好奇也是能够理解的事情。”

劳伦维持着游刃有余的语气。

游刃有余到这件事在他眼里,似乎根本不值一提。

这种语气让西芙想到学院的贵族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