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墨抬起头,正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这里头有着让他踏实的笃定,他点了点头:“嗯。”
玄鳞抱着王墨又行了一段路,就听一阵哗啦啦水声,平静的潭面掀起一阵波澜。
不多会儿,一头巨龟打潭里浮了上来,快要上岸时,青烟四起,巨龟化作了白发白髯的耄耋老人。
老头儿颤颤巍巍行了过来,到玄鳞跟前,躬身行了一礼:“主上。”
玄鳞懒懒应了一声,就听窸窸窣窣一阵响,怀里小哥儿攀紧了他的颈子,玄鳞凑近些问道:“怎么了?”
王墨自汉子怀里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瞥一眼老头儿,又将头埋了回去,他支支吾吾道:“你、你俩一块儿骗我。”
玄鳞受伤那会儿,他俩合起伙来骗他,他记得的。
老头儿一听,忙走上前,隔着两臂的距离停下步子,缓缓鞠了一躬,他颤声道:“小公子,当日是老夫信口雌黄,给您赔罪了。”
王墨脸上一红,他长这么大,还没有满头银丝的老者给他赔过罪,可担不起,他指头收紧了,慌里慌张地应了一声:“我、我没怨您。”
打在颈子上的呼吸温温热热,玄鳞忍不住笑起来,颠了下手臂,给人往上抱了抱,他温声道:“小墨,抬头。”
闻言,王墨听话儿的爬起身,就见二三十丈外的丛丛树影下,满满当当站着男女老少,足百余人。
人头黑压压的,这些人有的身材高壮、肌肉虬结;有的身姿纤长、柔若无骨,可无一例外全都一脸兽相,尤其那双眼,在沉沉黑夜里犹如萤火,发着幽幽的光。
人群见玄鳞看了过来,齐齐垂首躬身,呼喝声回荡山野:“拜见主上、王公子。”
王墨从没见过这大的阵仗,他心口子一慌,身子都绷紧了。就连脚边的狗子也嗅出了不寻常,呲着犬牙,喉间发出阵阵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