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鳞将粗布盖回去,拎着筐子回了屋。
他住的这般久了,屋子里一点儿没收拾过,李家走时啥模样,眼下就啥模样。
玄鳞将筐子放到地上,靠着炕沿,席地而坐。
他一条妖蛇,最是不该喝酒,可是今儿个,他心里头发堵,想喝得厉害。
“啵”的一声轻响,塞子被拔了出来,玄鳞举起酒坛,仰头灌进喉管里。
农家人的酒,大抵不多好。
就算是成亲的大喜日子,也喝不上清泠泠的好酒。
冲口、辣喉,一股子厚重的苦。
玄鳞以往最是忍不得一点苦,眼下却是全然不在乎。
他喝地急,酒液顺着唇边溢出来,流到凸起的喉结上,淌进玄色的衣襟里。
月落日升,远天泛起鱼肚白,朝霞漫天。
随着嘹亮的鸡鸣声,王墨自炕头子爬了起来。
这一大夜,他翻来覆去咋都睡不踏实,只要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隔壁那汉子。
他咋都想不明白,那汉子干啥会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话。
忽的,外头起了拍门声,咚咚咚一下接着一下。
和拍门声一起的,是狗子呜呜汪汪的吠叫。
自打知道了隔壁汉子进过他的房,王墨日日给门上锁,连平日里随意进出的狗子,也不给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