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海,风越劲,车越难行。
不知道行了多久,到后头,高头大马实在拖不住车,即便压低了身子,也是往前走两步,疾风便吹得它向后退一步。
周平实在拉不住了,他勒停马,扭头朝后面喊:“爷,风太大了!实在走不动了!”
王墨忙自车厢里钻出来,抬眼一望,已经能瞧见无尽的黑海,翻涌的波涛声响彻耳际。
他忙环顾四周,借着惨淡的月色,就瞧见一座约摸十丈高的汉白玉石柱,正立在不远处。
在沉沉夜色里无端地突兀,是了,就是这个!
王墨跳下车,只听“咚”地一声响,他低头去看,就见水已经没过了小腿。
周平见他下来,忙伸手去解身上的蓑衣:“爷,您咋没撑把伞,快披上这个。”
王墨摇摇头,没接:“这个,我用不着了。”
他瞧去汉子,两手抱拳,深深地鞠了一躬:“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今儿个我若命大回得去,定和爷求了重金拜谢。还有……车里的狗子,托付给您了,我若遇着不测,还麻烦您送它回吴家。”
周平皱紧眉头,心口子由不得跟着悬紧了,他正想问他究竟要干啥,天边忽然一道雷鸣,呈奔腾之势兜头劈下。
周平忙伸出手,抱住了身前高头大马的后臀,他拍着马身,也不知是安抚马还是安抚自己,颤抖着道:“不怕不怕啊,没啥。”
好一会儿,雷声终于停歇,高头马前蹄踏着水,口中一声长长的马嘶。
周平自马臀上缓缓抬起头,却发现王墨不见了。
他惊地心都要跳出喉咙,忙反过身,去掀车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