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他阿姐来过了。
王墨放下包袱,解开布疙瘩,将香烛纸钱拿了出来。
他垂着头,声音又浅又轻,一阵风起,就要散了似的:“阿娘,我来看您了。”
火折子轻轻一吹,燃起一簇火苗,王墨捏着香凑了过去。
山头风大,将香烛吹熄了好几次,王墨便耐心的再点上,终于,白烟盘旋着飘起来,他慢慢地将香烛插在了地上。
王墨瞧着飘散进风里的烟雾,轻声低喃:“阿娘,我今儿个过来,带了好些纸钱,都给您烧过去,加上阿姐的,您可别再省吃俭用了。若是不够,就托梦给我,我再给您烧。”
山风呼呼的刮,将王某额前的头发吹得凌乱,他顾不得捋上一把,伸手将布包袱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地上太脏,王墨便将布包铺平,垫在下头,再将好吃食一一摆上。
新鲜下来的果子、香脆的花生核桃、镇上铺子的糕饼……
玄鳞做事大方,不管啥东西都买了可多。
这一摆放好,垒得小山包似的。
王墨蹲累了,干脆坐在了土面上,一手抱着膝,同陈氏悄声说话儿,那些隐秘的、难言的,压在心底里的话儿。
王墨太久没来了,甫一说点啥还有些难为情,他瞧着石碑上的字,伸手摸了摸:“阿娘,我成亲了。”
王墨知道他一个小,是不能算作成亲的。
可他不想阿娘担心,说了谎话。
“那人是镇子上吴家的,叫吴庭川,他腿脚……不大方便,所以没来。他长得可俊呢,细眼睛、高鼻梁、薄嘴唇,他待我挺好的,这些东西就是他给买的。”他有点儿羞,不敢瞧墓碑,垂着头,轻声的喃喃,“娘您放心,我好好活呢。”